中共中央統戰部原副部長

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原黨組書記、第一副主席

現在是國民的消費力嚴重不足，負債率很高，生產過剩，生產出來的東西賣不出去。除了對31條積極擁護，對于它有更高的期待之外，也要冷靜地看待現在的情況。

第一個問題，中央和國務院發的31條文件從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和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角度出發，對民營經濟在定位、定性和作用上做了充分的、正面的、積極的、肯定的論述，我覺得這一點非常好，引起的社會反應相當大。

讓我尤其感到高興的是發言的同志從基本經濟制度和市場經濟方面發表了很多很好的意見，說明民營經濟的合理性、正當性和必要性。尤其是王忠明同志說了民營經濟就是社會主義經濟的原住民，我覺得說得很好、很新鮮，也是很自然的。在市場經濟體制下，必然要發生的這樣一場改革，我覺得說得很好。

另外我覺得很好的就是不下三個人說了這么一個觀點，除了我們的經濟制度和市場經濟這個角度上說明民營經濟的必要性，還提出了這么一個要求，從理論上也要有一些新的說明，這一點和我們的解放思想，和徹底解決民營企業的歷史必然性作用是有很大關系的。如果從理論上徹底說明如果要從馬克思的學說、政治經濟學的學說理論入手，這是很困難的，因為一說這個，從馬克思主義的學說來分析這個問題，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一條絕路，哪怕是從學術上來談這個問題都是很困難的。如果討論困難，我們是不是可以從另外兩個角度來談談這個問題。

從一個角度來說，就是怎么看人民經濟？我覺得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并不發生對抗矛盾。因為對市場經濟持肯定態度來說，大家維護市場經濟，為市場經濟進行辯論、捍衛，我覺得這很自然。因此有人提出人民經濟這個問題來，大家都很敏感，生怕影響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是手段，它的出發點和歸宿要讓廣大群眾得利，最終要為人民服務。否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社會主義表明什么呢？社會主義絕不是幾個教條，社會主義如果加上人民經濟的出發點，有什么不妥呢？我覺得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人也應該接受人民經濟，對市場經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人民經濟絕不能再吃大鍋飯，我們需要社會保障，但是大家也不能再搞平均主義，人民經濟不是回歸原體制，老百姓有經商辦企業的權利，中國人民作為市場經濟的“原住民”有要求市場經濟的權力，兩者豈不很自洽嗎？只有堅持了自洽的觀點，才能有力打擊那種打汽車左燈，汽車右拐的思想誤解，把兩者分離，只能有利各種特殊利益集團和形形色色的政治、經濟騙子。

而且31條說了“富而要有義，富而要有責”，也提到了光彩事業。如果能夠把民營經濟看作是人民經濟的一部分，作為為人民服務的黨政機關、政法干部和經濟部門，就得一視同仁，何有執法不公，歧視之說。民營經濟既包括民營企業，也包括國有企業，國有企業也是全民所有企業。誰愿意說國有企業就是官辦企業，就是政府所有制企業呢？盡管國企大部分已改制成公司，國企的股權的權責制作何解釋呢？

另外，現在我們的經濟生活和經濟理論中也出現了共享經濟。我認為共享經濟發明權不是歐洲，看我們國家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是不是有些共享經濟的萌芽呢？我們的共享經濟充分反映在農村的家庭聯產責任制上，土地是集體所有這種生產資料也是共享的，這種共享不是原來集體所有制的那種共享，人人都有份，但是人人也無份。現在農村土地，生產資料土地所有權是共享的，使用權是分用的。我覺得我們的共產黨的命名是“共”字帶頭，不是“公”帶頭。我覺得我們共產黨已經有這種實驗，最后的發展當然要規模經營，土地要規模經營，各種服務也要講規模經營，如耕作、育種、水利、科技、肥料、運輸都要服務規模化，全社會各種服務要跟上職業農民新身份，而且以后要向合作經濟方向發展，但不是搞行政的合作社。我覺得這些問題都應很好的討論，為什么合作經濟不是原來的合作化呢？行政力量不應該像五十年代那樣發揮那么大的作用，那么大的作用只會是一種災難，全民共享分用資源的做法是不是和共產黨的思想，尤其是落后的東方大國是不是更有學習、實踐的意義呢？我覺得這也是個理論問題。

當然現在的數字經濟、互聯網經濟、平臺經濟的一部分，是否也體現了共享經濟的內容？借助數字經濟、互聯網經濟，ChatGPT，這些都為大家提供了一個公共平臺，都給社會提供了共享使用生產資料、生產要素上的一種寶貴的公共工具，這就是共享經濟。我覺得新的東西和共產黨的思想是一致的，我對這點充滿信心，對新科技、對人類的創造充滿信心。這是我說的第一個問題。但是現在還沒到這個時候，知識產權也共享，專利也共享的階段。

第二個問題，中央發的31條能夠從經濟制度、市場經濟著眼、貫徹它，我覺得很好。中央31條文件對今后經濟發展的作用。說到現在的經濟情況，我覺得不能急于求成它的經濟效用，否則就是權宜之策。對今后一個時期的經濟情況，如果我們著急地想改變，反而降低了31條的綜合效用。31條的主要精神還是要從政治、市場、理論的角度來考慮，它對我們的長遠利益比現實效用更為重要。

我不會設想31條下來之后經濟馬上好轉，大家踴躍投資，因為投資還是要看市場的，現在是國民的消費力嚴重不足，負債率很高，生產過剩，生產出來的東西賣不出去。除了對31條積極擁護，對于它有更高的期待之外，也要冷靜地看待現在的情況。

我覺得今后一段時期的經濟發展不會是V字形，急降急升不可能，也不會是W型，一個經濟周期馬上到另外一個經濟周期，更不會是長期的L形，這也太悲觀了。在三年疫情期間，在一次座談會上，我聽一些同志的發言有啟發，我也擁護這個觀點，現在的經濟情況應該是K字形發展。K字形的一豎，就是現在我們的經濟處在經濟下行階段，而且不是短期一兩年的事，而是處在一個經濟轉型期，一個換擋期，一個破舊立新的時候，這一豎就是經濟下行。經濟下行，是不是就漆黑一團了，是不是就沒有任何積極因素了？K一個是往上的斜線，一個是往下的斜線，是兩個方向的發展。當然經濟的常態也是雙向發展的，不過在經濟下行期更為明顯罷了。那些有科技含有的企業、有市場的企業，有剛性需求的企業，是上行斜線。那些過時、落后、低質量、高污染的確實是下行斜線，不管是上行、下行的企業都要準備怎么用數字經濟武裝自己的企業，這才是長遠之策，是提升內功之法。我們應該有個很平和的心態，一是歡呼31條文件精神，二是要長期作戰，要不斷讓我們的經濟充實新的力量，破舊立新，而不能希望立竿見影。希望31條不但對民營經濟有好處，也對全民的思想、平和的心態有積極作用。

本文為作者在7月25日在中國民營經濟50人談“落實《意見》，提振信心”座談會上的發言。

來源：中關村產業升級研究院  中國民營經濟50人談